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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不添乱,让失忆丈夫回忆从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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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/12/24 13:01:47


  3月的一个清晨,山东省淄博市桓台县的一幢普通农居里,一身浅蓝色运动服的高庆美正在对丈夫进行每日例行“点名”。只见她一脸严肃地向着蹲坐在菜地边的毕立政招手,大声地对他喊:“毕立政!”
  
  毕立政“刷”地一下站了起来,掸了一下裤管上的尘土后,他努力地挺直了脖梗,响亮地回应了一声:“到!”高庆美微微笑了,浅淡的笑意里蕴含着无限的夫妻真情。多年前的一场严重车祸让丈夫失去了所有的记忆,是她倾情的付出,让丈夫从一片混沌的空间走进了如今清晰的世界……
  
  突如其来的车祸
  
  2013年7月的一天,桓台县的一家医院里,孝顺的高庆美正在照顾生病的父亲,好友突然打来电话:“你现在赶紧去一趟急诊室吧,毕立政出事了!”不明就里的高庆美不禁一阵慌乱,快步地向急诊室的方向赶去。
  
  第一眼看到丈夫时,高庆美的脑袋差一点儿炸开。急救床上的丈夫一动不动,整个面部一片血肉模糊,医生与护士正在紧张地施救。原来,毕立政刚刚遭遇一场重大车祸,他的右侧颅骨大部分都塌陷了,即便抢救过来,也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。
  
  当天晚上,窗外黑漆漆一片,寂静得令人心悸的氛围里,高庆美真切地感到每分每秒都是如此难挨。丈夫如今没了知觉,一时间,高庆美陷入两难的境地。高庆美与丈夫都是桓台当地人,两人结婚后,共同打理着一家生意很好的金银首饰店。可是,相爱容易相处难,2001年,随着女儿的出生,两人因为生活中的一些琐事争执不断,负气之下,两人刚刚在不久前作出了分手的决定。
  
  这个时候如果袖手旁观甚至甩手不管,高庆美可以轻松地找到各样借口。不过,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摆在她的面前:女儿小学还没有毕业,她能从此没有亲生父亲吗?此后的漫长人生旅途,女儿能永远失去深沉而炽烈的父爱吗?极度的纠结与挣扎之中,性格一向刚毅执拗的高庆美,心里不知不觉间变得温存、柔软起来。
  
  当天夜里,毕立政一连被下了3次病危通知书。医生告诉高庆美:毕立政已经陷入深度昏迷,按照以往的抢救经验,这种状况就是耗尽家财,愈后的效果也极不理想,搞不好就会人财两空。高庆美的眼神里却充满着从未有过的坚定:“我不能放弃他,女儿只有10岁,不能没有爸爸!”
  
  就这样,这场机会极其渺茫的抢救开始了,先后经过两次大型的开颅手术,前后经历了近30天时间,重症监护室内的毕立政才迷离地睁开了眼……
  
  可是,车祸带来的严重脑挫裂伤,使毕立政大量的脑细胞损伤并坏死,从而让毕立政出现了认知障碍、语言障碍与情感障碍。医生告诉高庆美,手术后的毕立政智力水平不及3岁孩童,他不会表达也没有感受,最严重的是,他对过去的一切都失去了记忆!
  
  丈夫真的不认识自己了吗?左右无人的时候,过去温馨又柔情的一幕幕,仿若穿越了时空隧道,清晰无比地浮现在高庆美眼前。她不禁回想起从前毕立政对自己的体贴与呵护,还有危难之时的挺身而出,只可惜这些后来在柴米油盐的琐碎里被一点点忽略了。
  
  一种说不出的悔意在高庆美的心底泛滥,丈夫其实是深爱自己的,而她对丈夫仍有剪不断、理还乱的眷恋。如果一切可以从头再来,她绝对不会作出当初分手的草率决定。高庆美的心里渐渐笃定了这样的信念:无论前路如何曲折艰辛,都要让丈夫回忆起从前……
  
  “来生我俩还要相见!”
  
  2014年下半年,毕立政正式办理了出院手续。以前的高庆美遇到家庭琐事时,总会与毕立政争个高低对错。如今,毕立政对眼前的一切茫然无知,这无疑让高庆美极不适应。
  
  有一次,一位亲戚来探望他俩,发现高庆美正在教毕立政学习汉语拼音。面对亲戚有些疑惑的目光,高庆美十分满足地告诉对方,经过这段时间练习,毕立政基本上掌握了所有字母的读法,下一步,她还要让毕立政学会10以内的加减法。亲戚不禁连连叹气,高庆美却宽慰对方说:“我把他重新打造之后,我们家就不再冷清,又变得像从前一样火热了!”一番苦涩里带着幽默的话语,将满脸愁容的亲戚逗乐了。
  
  失忆后的毕立政不知道自己是谁,更不知道对自己呵护备至的这个女人是谁。有一次,毕立政突然一边指着女儿,一边含混地说:“你是谁?快点儿走!别每天在这儿蹭吃蹭喝!”
  
  女儿委屈地掉下眼泪,高庆美却大喜过望地搂住女儿,紧接着又哭又笑起来。原来,经过这段时间的康复训练,毕立政竟然可以一口气说上3句话了,这可是一个无比巨大的进步啊!高庆美哽咽着对女儿说道:“别难过,你爸爸的情况出现好转的苗头了……”
  
  2016年5月,毕立政的病情有了进一步好转,但是他的大脑仍旧不受控制,走路时腿脚十分迟缓笨拙。对于毕立政来说,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摔倒,看似普通的摔倒极易引发二次脑出血,那样他就再也爬不起来了。仔细考虑之后,高庆美举家从市区搬到农村老宅居住。因为老宅相对安全一些,另外,高庆美希望这里的一砖一瓦,可以让毕立政尘封的记忆被一点点唤起。
  
  果然,搬到老宅后的第一天,毕立政的脸上就显露出兴奋之情。他时而摸摸残损的木桌木椅,时而蹲坐在墙角的槐树荫里左顾右望,更多的时候,他喜欢黄昏时分慵懒地躺在苞谷堆里,任由和煦的阳光金子一般洒在他的身上。老宅里的一切似乎真的开启了毕立政的记忆。
  
  脑部的严重伤害,让毕立政每每走出家门后总是找不到回来的路。为了防止毕立政意外丢失,高庆美细心地在他每件衣服的背面、每个帽子的上沿处,一针一线地缝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。而村里的一些好心人看到四处游荡的毕立政,总会及时地将他送回来。有一次,被两名老乡一路护送回家的毕立政衣服裤子都划破了,胳膊与脚踝不知被什么划出了好几道血口子。晚上为毕立政清理伤口时,高庆美的心痛挂满了脸庞。而此时的毕立政投向高庆美的,完全是一副陌生人的眼光。高庆美有些无奈地说:“今生我把你伺候好,来生我们就不要再相见了。”
  
  就在这时,毕立政猛地接了一句:“那不行,来生我俩还要相见!”高庆美听了之后,顿时“啊”了一声,极度的惊讶里,已经绝望的高庆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。高庆美用力地拉扯住毕立政的左手,使勁摇晃了几下后,使劲地点头道:“这可是你作出的承诺,那我们就不离不弃,来生再度相见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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